一个告诉你不要玩手机了的故事。这个故事属于计算机科学小故事系列。

世界中心

「终于，」队长萨恩说，「我们到达了世界（umwelt）的中心，这些探险的时间没有白费。是时候看看了——指导者特瓦的理论是不是正确的呢？」

「那不是理论，队长，」特瓦说，「理论从来没有存在过，在这个空间中出现的只有事实，事实就是，世界中心是丝线的汇聚点。我们要去取得的东西才是理论。」

萨恩问：「要取得的东西就在汇聚点上的那个生物那里？我们请求那个生物把理论给我们？」

特瓦回答：「我们没法请求那个生物，因为他没有感知我们存在的器官；他也没法把理论给我们，因为理论现在也不在他那里。」

「我们要等待他把理论制造出来？」

「我们要让他回到过去，」特瓦说，「能与我们相容的理论正保存在他的过去，现在没有，未来不再会有。」

「没错，」萨恩说，「这就是让心理学家德莱做的那件事，对吧？」

「这些丝线是最近开始连接在这个生物的感官上的。」靠近丝线研究的德莱回答说，「这个生物没有感知事实的能力，丝线负责把远方的事实传达给他，转化为他的感官可以辨识到的东西。一般来说事实会催化理论，但是这些事实并不能帮助这个生物取得理论，反而让他原本的理论消失了；问题主要出在这些丝线里。」

「这些丝线太密了？」萨恩问。

「这些丝线太疏了，它们送来的事实并不是互相靠近的，所以无法组合。」德莱说，「这个生物并没有像我们这样存在在一个事实的结构（structure）里。实际上，事实的结构是不存在的。唯一存在的事实就是这些丝线带来的东西。」

就在这时候，德莱靠近的丝线上滑过一个精灵。

「你们这些从古代苟延残喘下来的幻象！」精灵朝他们大喊，「消失吧！」

在精灵的话语生效之前，特瓦振动丝线，把精灵从上面弹了下来；精灵向外掉进深渊中。

「就比如，那个生物没法感知到这个精灵。」德莱说，「因为它不再存在于丝线上了，就从世界之中消失了，尽管我们还能感知到这个精灵，但是我们将不再能提起它。」

「那还真是挺大的沟通障碍。」萨恩说，「我们就这样和那个生物对话吗？」

「我们没法这样。」特瓦说，「首先，德莱会把丝线切断。」

「德莱切断丝线就可以带那个生物回到过去？」

德莱回答：「再向前一步就不是事实的领域了，这时候必须小心。」

丝线纷纷断裂，从世界中心的生物的感官上脱离下来，掉进深渊里，但是它们没有像那个精灵一样消失；它们在深渊的深处游荡着，微微发着光。

「这些丝线是结构的一部分。」特瓦小声说，「它们在未来会保留下来。」

「是事实的结构，还是社会的结构？」萨恩问。

「社会的结构。」

在一个无法计量的时间过后，所有丝线都脱离了那个生物的感官，他开始醒来。探险队的成员开始靠近那个生物。

「丝线传递的是事实。」特瓦对萨恩说。

「什么？」萨恩问。

「丝线是事实，所以它们还会再回来。」特瓦说，「那个精灵，以及它提到的东西也是事实。但是事实的结构是不存在的，我们所在的只是一个舞台（stage），而对于现在来说，这个舞台不过是一个幻象。我们不能够靠近那个生物，因为从现在这个时候起，我们的故事要结束了。」

「什么东西要结束了？」萨恩大喊着，盖过背景里的噪音，「理论吗？我们取得的理论要结束了？」

「我告诉你们不会再提那个精灵！」德莱也大喊着。

噪音吵醒了那个生物，他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，扔掉了手中的一个设备。

「怎么回事？」他揉了揉眼，稍稍冷静了一下。在发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之后，他将那个设备捡了回来，看了一眼时间。

「草，」他说，「怎么都这个点了。」